沈夫人停下来,用茶水润润喉咙。
按照正常流程,这会子应当丹娘接话了。
话都说得这么明白,只要不是个傻的,都明白沈夫人的言下之意了。
可偏偏……
丹娘当然不是真傻,但她很会装傻。
眨巴着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盯着沈夫人,面带微笑,从容又不失尊敬,但她就是不开口,等着沈夫人继续往下说。
沈夫人心里暗骂。
没法子,她只好又打开了话匣子:“我想的是……让那望哥儿去你府上的家塾念书,也叫寒天帮忙照管着,读个一年半载的,来年再考功名,若他能金蟾折桂、榜上有名,往后与你们夫妻也是面上有光的。”
丹娘又腹诽:你当那些读书人那么容易呢,你说考上就考上啊?范进中举的故事没听过吗?
心里这么想,但她脸上越发笑靥如花:“我当是什么呢,原来是这事儿。太太只管跟寒天说了便是,我们府里呀内外两院各自管理,我不管他的,他也不管我的,太太既开了这个口,我回去便告诉他就是。若是太太还不放心,那就书信一封叫我转交。”
反正她才不想碰这个烫手山芋。
要她从中牵线,将那什么望哥儿送到自家家塾里读书,那才叫真的恶心人呢。
这件事真正恶心的地方也就在这里。
沈夫人没有明说。
望哥儿也没有摆在脸上。
所有的一切都埋没于暗处,一片汹涌激荡。
丹娘到底不是刚刚过来的那时候了。